第四百一十章 大军朝拜
金翅大雕发出一声响亮的哀鸣声音，身躯化作飞灰粉末，消散在天地之间。 金刚禅师的尸体和其他的清净院弟子一样，从百丈高空掉落下去，最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。 “他最后，心中安详了？” 龙啸標注目着这一幕，开口问道。 张玄淡淡说道：“他安详是他自己的事情，这么多的平民百姓却不该因为他的混账行径而丧命。” “难不成因为一个人口上全是仁义道德、临死摆出领悟的模样，他做的错事就不叫错事了吗？” 玄亲王，还真是是非分明，不肯容忍这等事情。 不过，今日这个清净院金刚禅师的死，也足以说明玄亲王之前并没有说谎，而是真的杀死了朱铁衣、砍掉洪韶南一只手掌，一人逼退一国之军队、镇压一国之朝廷。 这未免也太凶残了吧！ 再结合玄亲王的真实年龄还不到二十岁……龙啸標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咋舌：这特么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？凡人岂能做出这样的事？ “走吧。” 张玄说道，金鳞战体、赤鳞龙鱼战体、独角蛟龙战体收回身躯之内，依旧站在红色蜈蚣战体之上。 龙啸標也恍然回过神来：“哦哦，好。” 两人乘着红色蜈蚣战体继续往北，越过山川河流、城池数座，路上再没有遇上像是清净院金刚禅师一样的人物。 终于，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抵达了最北面的城池护军城。 护军城内外，羽林卫的旗帜迎风招展，军队驻扎在城外大部分，城内也驻扎了一部分。 这里周围十多里的防线是羽林卫负责，另一面的其他地方则是龙骧军负责。 红色蜈蚣战体飞腾在护军城的上空，可以遥遥地看见胡人们的大旗也在不远处矗立，甚至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胡人们乘着马来回奔驰的模样。 张玄静静地看了片刻，对龙啸標说道：“下去吧。” 龙啸標应了一声，红色蜈蚣战体便缓缓落下去。 下方顿时一连串惊慌的喊叫声与奔走声，有些手持弓箭的士兵忍不住心中的紧张，将弓箭张开对准了红色蜈蚣战体，还有的捂着头抱头蹲下。 “来者何人？”到底还是有人胆色大一些，开口喊道。 “玄亲王，龙鲤。” 龙啸標大声宣告，传遍整个护军城。 “是天下第一高手玄亲王爷？”下面那人惊喜地问道。 龙啸標怔了一下，心道：虽然我感觉玄亲王的确可能是天下第一高手，但是你们这些普通士卒将官是怎么知道的？难道你们的眼光这么好吗？ 随后一晃神才反应过来：原来世人常人眼中，曾经的招贤榜第一便是世上第一高手了，玄亲王这才有了这个称呼。 至于更高的离体境界高手，是他们无缘得知，甚至不能理解的武道境界。 虽然有一点张冠李戴的嫌疑，到最后倒是莫名地正确了——现在的玄亲王，即便是算上离体境界高手，也的确应该是天下第一高手，非但是大乾国国内的天下第一高手，而是放眼梁国、洪朝也绝没有敌手的天下第一高手。 “没错，正是玄亲王爷。” 龙啸標对下方肯定地回答道。 下方顿时大喜过望，齐齐欢呼起来。 “是玄亲王来了！” “玄亲王来了！” “天下第一的高手玄亲王来了！” 龙啸標看向张玄说道：“玄亲王爷，他们对于您可是十分欢迎。” “他们的期待……是一个英雄。”张玄淡淡说道，“若是我没有突破到离体境界，又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离体境界武者，恐怕就要让他们失望了。” 若真的是那样，又会怎么样呢？ 龙啸標有些不愿想象。 就像是玄亲王所说，护军城、羽林卫听到他到来，如此热烈欢呼激动，显然是寄托了不该有的某些奢望。 比如玄亲王这位天下第一高手，如何如何厉害，如何如何能够击退胡人。 但是人力有极限，即便是离体境界高手，也只能将没有离体境界高手压阵的军队击溃，不可能同时击溃胡人们的离体境界高手，又击溃胡人们的军队。 众人的欢呼，可以让人飞上云端，众人的鄙夷也能瞬间将人送入地狱。这种事情，心中明白便可，因此而摆出孤傲不近人情的模样则是大可不必。 “参见玄亲王爷！” 张玄与龙啸標两人从红色蜈蚣战体上下来，龙啸標收起自己的战体，羽林卫的将士们便跪满了护军城的城头。 这举动仿佛能够传染一般，几乎是片刻功夫，整个护军城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，口中喊道：“参见玄亲王爷。” 不仅如此，护军城外的羽林卫们也都跟着跪倒，也跟着一起参拜。 “参见玄亲王爷！” 张玄看着这一幕，开口说道：“都起来吧！” 声音宽广宏远，传遍了众人的耳朵，护军城内外众人便都站起身来。 “羽林卫统帅前来见我。”张玄说道。 一名羽林卫将官上前提示：“启禀玄亲王爷，自从灭海家的时候开始，羽林卫统帅便是皇帝陛下本人，现在城内只有副统帅纪富平将军。” “纪富平在哪里？”张玄问道。 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穿着锦袍登上城墙：“玄亲王爷，末将在此！末将在此！” 张玄皱眉看了看他：“纪灵硞办事这么不靠谱的吗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选择精兵强将，让你这种胖子来统军，对羽林卫有何好处？” 胖子连忙欠身，说道：“玄亲王爷容禀，这并不是皇帝陛下……” 说到这里才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张玄：玄亲王刚才直呼皇帝登基前的姓名，这似乎是有点大不敬啊？ 这事暂且记下，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。 胖子纪富平继续说道：“并非皇帝陛下不识良将，而是勇武军前车之鉴，海家在勇武军广施恩惠，竟让勇武军在海家灭亡之后还起兵作乱，这军权实在不宜放给他人。” “因此，陛下才从皇室子弟中挑选了稍有上进心的几人，末将便是其中一个。” “再者，曾经的大乾国上下被海家把持，早已经没有合格良将，合格的良将都往往任职于勇武军，与海家脱不开关系，也不可能放心使用。” “末将现在虽然体胖，自从接任羽林卫副统帅却已经瘦了三十斤有余，等再过上一些时候，熟悉了排兵布阵，再瘦上三五十斤，应当就能够穿戴盔甲了……” 张玄见他说得还算有道理，也就摆手止住他。 虽然张玄一开始就并没有怎么指望羽林卫，但是却也不愿意看见这军队被纪灵硞任意糟蹋。既然这样安排说得通，他也就不再多管，若是这胖子纪富平是个胡作非为、不知好歹的，他今日说不定就要先收拾了他，让羽林卫恢复恢复军纪。 “对面的胡人现在是什么情况？你可曾派人查探清楚了？” 听到张玄问话，纪富平连忙答道：“是，我已经基本确定对面胡人的情况。” “对面胡人的最高统帅，便是胡人的大单于角吕耶单于，此人弑父夺权，平定草原花了两三年时间。今年入侵南方，可能是一开始听说大乾国内乱，后来又和清净院的僧人们交流，得知乾国与梁国的虚实，这才在这个时候决定入侵。” “这个时候，草原深秋临冬，以往胡人是不会这时候入侵乾国、梁国的。这一次这个角吕耶单于却大不相同，在他的命令下，左贤王在梁国除了屠城滥杀之外，还会将精装男子和大量女子都抢掠作为奴仆。” “右贤王、左单于、右单于在我们对面虎视眈眈，随时可能发动进攻。根据我的估量，我们护军城等所有防线，在他们手下不堪一击。而且，根据情报他们随军总是带有一名到两名的离体境界高手，抹上古怪的臭泥之后，更加势不可挡，我们根本没有半点胜算。” 张玄微微颔首：“所以，我们面前面对的就是胡人的大单于角吕耶、右贤王、左单于、右单于？他们为什么没有立刻攻击，原因不清楚，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入侵的缘故，也还不清楚？” “这……恕末将大胆，”胖子纪富平迟疑一下，“王爷这样说并不准确。” “如何不准确？” 纪富平说道：“末将以为，胡人入侵的缘故应该就是看到了大乾国内乱，以为有机可乘，之所以没有立刻攻击乾国，也是因为梁国较强而乾国较弱的缘故。” “我们护军城面对的敌人，只有一个左单于。右贤王与右单于都在更加靠近龙骧军的地方，角吕耶大单于则是在左单于、右贤王、右单于之后，看上去像是督军压阵。” “与此同时，胡人的下单于、白狼王、猎狐王，这两个王、一个单于则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何处。” 听完纪富平这些话，张玄微微颔首，通过与纪富平的对话，也明白了现在胡人与乾国、梁国的形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