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五章 浮躁
张玄与曹志囯两人风餐露宿，对于常人所言，这样的生活或许称得上是辛苦，对于他们来说，却是完全称不上艰辛。 他们最主要做的便是检查通天禁区的光壁，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，可以连通东西大陆。 可惜的是，一个多月以来，寒冬都渐渐过去，梁国境内已经有些早春的树木探出绿芽，他们依旧没有多少收获。 “跟以前一样……” 曹志囯的情绪隐隐有些浮躁起来，不再像是一开始那样，拥有足够的耐心。 “跟以前一样，又是毫无收获！” 他站在通天禁区的光壁之前，愤怒地捶打一拳。 “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一开始放我过来，为什么不让我回去？” 从他这一段时间的言行来看，张玄也看得出来，他可不是一次两次来搜寻东西大陆的通道，以往跟随他一起行动的人，估计也被他杀了不止一个两个。 他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，在张玄的面前都已经顾不上遮掩，直接对着通天禁区的光壁发作了脾气。 张玄也用手指轻轻叩动这薄薄的光壁，薄且坚韧、通天彻地，全无半点可能通过的空隙。 不要说寻常的人、寻常的兵器，就算是他这个离体境界武者，也打不破这一层薄薄的光壁，看不穿光壁的背后是什么。 “曹志囯先生，你以合体境界的最强攻击，也不能攻破任何一点光壁吗？”张玄问道。 曹志囯的脾气这时候也撒完了，听到张玄的话之后，脸色阴沉地看向他。 “若是能够轻易攻破这光壁，我也就不必为难这么长时间了！” 叹了一口气，将胸口的郁气随之排出，曹志囯的神态终于渐渐缓和，语气也好了很多：“这光壁是攻不破的，即便再来十个八个我，也是攻不破。” “你想想，若是能够攻破光壁，西大陆的强者们为什么不打破光壁过来？他们难道不想要一块新的广阔地盘吗？” “他们之中，合体境界的并不少见，甚至有战体化神通，能力不可思议的人物，更有开辟神海，一眼望去，能铭刻千百年精神意志的武道巅峰人物。” “他们都不能以绝强的实力穿过通天禁区，足以说明这道光壁的强横不可思议吗，不是我们能够打破的。” 张玄若有所思，暗暗想道：我当初进入通天禁区，虽然艰难却也不会如此艰难，现在为何如此难以通行？ 而且通天禁区之内究竟有了什么变故，竟然由不过数百公里的禁区变成横贯大陆，通天彻地的光壁。 “通天禁区是何时发生了这种变化？”张玄开口问道，“你可知道？” “什么变化？你知道什么？” 曹志囯惊讶地看向他。 “嗯？你不知道？”张玄奇怪地反问他。 曹志囯也是聪明机敏之人，听到这话之后，便果断说道：“你若有什么需要，都可以对我说明，我只对通天禁区有关的事情感兴趣，其他的一概都可以告知。” “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，若有需要还给你的时候，我定然会还给你。” 他果然是已经按捺不住，不肯放过任何与通天禁区相关的消息。 他这个所谓的人情，究竟价值多少，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。 张玄也不客气，当即说道：“我需要一个炼丹炉，能够炼制七品丹药的炼丹炉，我想你应该知道，在东大陆很难寻找到可以炼制七品丹药的炼丹炉吧？我已经很久没有炼制丹药了。” 曹志囯心道：果然是丹神谷弟子，时时刻刻想着炼丹，才会有这样的想法。其他人谁会因为不炼丹而感觉寝食不安的？也只有丹神谷的弟子才会这样。 “我会动用我潜藏的某些势力，竭尽所能来帮你寻找这样一个丹炉。现在，你可以告诉我，你所了解的通天禁区有了什么变化吗？” “我和大乾国纪家皇室的纪长安曾经谈过一次。”张玄说道，“纪长安告诉我，他去过很多很多地方，包括草原与通天禁区……” 曹志囯说道：“我知道他，两百年前去过草原，当时还算是正值壮年。他了解通天禁区的事情？不，可能是因为和我化名的大巫师交谈过，他才升起了对通天禁区的兴趣，然后才得知了通天禁区的消息。” “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由？” 张玄也有些意料不到，原来纪长安还曾经有幸见过伪装成大巫师的曹志囯。 而他对于通天禁区的了解，也是被曹志囯引起的兴趣。 “现在纪长安已经死了。”曹志囯说道。 张玄说道：“对，的确已经死了，大限将至的时候，给乾国皇帝扫除最后的障碍，跟勇武军的将领们同归于尽了。” 曹志囯不再绕圈子，急切地说道：“那他到底说了什么有关于通天禁区的情况？” “他说他曾经在一处古籍上看到，通天禁区之所以是禁区，那是因为进去容易，却不容易出来，往往都会困死在其中，就算是一些武道强者，也是同样如此。” 张玄话音刚落，曹志囯就焦急地问道：“那现在为什么变成这种模样？” 张玄说道：“这我当然也是不知道，只是和纪长安谈话的时候听他说起过。” “除此之外，还有另外一个变化，那就是原本通天禁区范围是方圆几百公里，虽然面积不小，却也并不阻碍东西大陆交通，整个东西大陆那时候还是一体。” “后来就有了变化，通天禁区骤然延伸，隔断了东西大陆的往来。” 曹志囯听完之后，也是陷入沉思。 因为消息是由张玄提供，他也就没有特意在张玄面前遮掩，而是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考虑，与张玄一起参详：“一个是能进不能出，范围相对比较小，一个是能出不能进，范围极大。” “这两种变化意味着什么？这通天禁区又意味着什么？” 张玄则是难免思考自身曾经遭遇的某些景象：通天禁区内的百丈高崖、高崖上纵横交错、明暗辉映的强者道纹，以及那些强者的坟墓。 每一道道纹，每一座坟墓，都说明有一个至少神海境界的强大武者至少死在通天禁区。 那时候通天禁区的本意，是一旦走入通天禁区，不能突破本世界的限制，就只能死在通天禁区之内，别无选择。 而且，当初也是张玄在通天禁区之内遭遇了白玉书册——药王神册，获得他从未得到过的绝对成功丹方，从此炼丹几乎没有再失败过。 更重要的是，不知道是因为药王神册还是通天禁区，张玄本人也由三万年前来到了三万年后。 张玄大概是唯一一个进去过通天禁区又活着出来、并且穿越了漫长三万年时光的人。 即便如此，他也同样看不透通天禁区究竟会发生这样的变化。 “曹志囯，你从西大陆来到东大陆的过程，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吗？”张玄问道。 曹志囯说道：“若是你能把你的经历也告诉我，那我也很乐意和你交流。” 张玄便也不问了，说道：“继续搜寻吧。” 曹志囯见他不肯交换，心中暗道：这个张玄从西方大陆来的时候，或许有什么奇特的经历，所以才有此一问。而且见我不和他交流，他也没有主动继续交流。 若是能够得到这个情报，会不会有助于我发现东西相同的通道所在？ 曹志囯心中有些跃跃欲试，不过见到张玄也同样不好蒙混的模样，担心他待价而沽，欺骗自己，便没有急着询问。 两人继续沿着通天禁区释放出来的淡白色光壁，搜寻可能存在的通道。 又搜寻了一日之后，曹志囯休息的时候忍耐不住了。 “张玄，你是不是从西大陆来的时候，有什么奇特经历？” 张玄笑了笑：“那我们就一起说一说我们的经历？” “好，我也没有必要蒙骗你，你肯定也看得出来，我对于千万西大陆已经势在必得，这一次往南搜寻，假若真的找不到连接东西的通道，我一定还会再继续搜寻，我绝不会放弃！” 曹志囯神色郑重地说道。 张玄微微点头：“我看得出来。” “所以，我说的全是真话，也希望你不要骗我。”曹志囯沉声说道。 张玄能够感觉得到——曹志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，如果张玄敢于骗他，他一定会杀了张玄。 而他越来越浮躁的情绪也将这股杀意几乎毫无遮掩地爆发出来。 现在就已经这样，若是这一次，真的找不到联通东西的道路，他会狂躁到什么地步？ 张玄的心中越发警惕，曹志囯在东大陆经营一千多年，底蕴深厚。 就算抛去势力的影响，他本人的战体迄今为止尚未显露，而且能够借用胡人们修炼的生命精华，保持自身的身躯年轻，张玄很怀疑他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迅速疗伤，达到不死的地步。 而曹志囯已经看出张玄的独角蛟龙是他目前境界的真正战体，与其他可以自爆的战体截然不同，若是他以合体境界的修为对张玄悍然动手，张玄即便奋力反抗，也很难抵挡已经看穿张玄战体底细的曹志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