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- 玄幻小说 - 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在线阅读 - 第162节

第162节

    ??萧墨能感受到自己腰上被掐得生疼,估计手印已经非常清晰了。

    ??楚仙尊手很冰,萧墨身子一下绷紧,扯着锁链往上弹了弹,嘴被封住,闷哼声也落在嗓子里,只剩鼻翼间愈发不稳的呼吸,他战栗着,刚闭上眼,却发现那双手停了。

    ??而后是“嘭”的一声,有起劲荡开,自己手脚的锁链骤然断裂,萧墨上身往下摔,但没摔在被褥间,而是向后落入了一个怀抱。

    ??很熟悉的,温暖的怀抱。

    ??萧墨:?

    ??他茫然睁开眼,就看到自己面前楚仙尊不可置信瞪大眼,而后冰冷的怒意喷薄而出,一掌就朝萧墨身后的人拍来。

    ??而那人不闪不避,一手搂着萧墨,抬掌就跟楚仙尊对上。

    ??萧墨缓缓扭头,就看到抱着自己的人赫然正是……楚惊澜。

    ??怎么回事,不是说碎片只剩一个,怎么会出现两个楚惊澜?

    ??不对,等等,这个楚惊澜的气息……是本尊!

    ??楚惊澜自己分出一缕神识,也沉入了识海深处。

    ??识海深处先前因为他戾气颇重的碎片,已经成了可怖的坟墓,他自己清醒的神识很难来到此地,但现在不同了,萧墨将这里涤荡干净,死地变成了活水,加上萧墨为引,楚惊澜也能进来了。

    ??他顺着对萧墨的感知,来到这陌生的识海深处,花了点时间,如果他再来的晚些,这人就要对萧墨——

    ??锁住手脚,缚了口舌,敞开的衣衫下全是青青紫紫。

    ??楚仙尊正盛怒,而楚惊澜也面色沉沉,冰凉一片。

    ??楚仙尊很冷:“找死。”

    ??他可不管为什么这人跟自己长得一样,灵力一样,只知道他碰了萧墨,该死。

    ??楚惊澜更冷:“滚。”

    ??区区一缕被怨和执裹挟的神识,也敢放肆。

    ??两人的灵力疯狂相撞,但半点没有伤到近在咫尺的萧墨,萧墨匆忙拆下嘴上的缎带:“你们等等!”

    ??楚惊澜余光注意到萧墨的情况,将他放下,他和两百岁的楚仙尊同时发力,两人撤开。

    ??楚惊澜:“出去打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余光扫过萧墨:“行,我先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??作者有话说:

    ??小剧场:

    ??楚仙尊:我的

    ??楚惊澜:我的

    ??萧墨(好好这么玩是吧):别争了,你俩都是我的

    ??第118章

    ??萧墨赶紧幻化出新的衣物, 但起身的时候腰腿一脱力,又摔了回去。

    ??……不愧是两百多岁的楚仙尊, 明明还没到最后一步,就已经把人折腾得够呛,腰都快被掐断了。

    ??而且身上每个被掐的地方,也都被下嘴咬过,咬得不轻,光看痕迹就知道挺狠。

    ??萧墨嘶了嘶声,用灵力抹过身上不适的地方, 识海空间内,这点儿酸痛和留痕消失比外面还快,但等他出门时, 楚惊澜和他自己的神识碎片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。

    ??两百岁时楚惊澜就踏入了归墟,但在识海中, 真正占优势的还得看神识强度,如今楚惊澜来到此处的神识, 纯粹干净,不受侵扰,况且由本体操控,两百多岁时被迫裂开的碎片和他压根没法比。

    ??楚仙尊是埋在坟墓里饱受煎熬的幽魂,而楚惊澜已经伸手在触碰阳光。

    ??两人的招式一模一样, 这么交手,楚仙尊也察觉到什么。

    ??世上哪来的第二个归墟期,除非这人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??但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自己呢, 楚仙尊视线掠过四周, 这里的一草一木明明很真实, 并非虚假。

    ??两人冲着对方都下着狠手, 两个归墟交手,本该毁天灭地,但奇异的,沉沉的威压震荡的灵力波动甚至没有伤到这院中草木,更没有破坏屋子。

    ??屋子里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受伤。

    ??萧墨踏出屋子时,楚仙尊刚好意识到什么,和楚惊澜拉开了距离,两人暂时停手,保持着对峙的姿态。

    ??萧墨不知道楚惊澜为何会进来,但看他那下手的劲儿,对自己是真不手软,萧墨不得不提醒他:“楚惊澜,那也是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??两个楚惊澜顿时齐刷刷将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??萧墨脖颈和手腕上的痕迹都消了,楚仙尊发现这一点,脸色顿时更难看了:“你在和谁说?”

    ??“没长眼睛?”楚惊澜是真的不留情,“他在看我。”

    ??萧墨:“……”

    ??楚惊澜现在本该是非常清醒的状态,但的确一副要把自己神识就地正法的冰霜脸,别说掐灭神识了,如果让这缕神识真伤了,到头来难受的还是楚惊澜自己啊。

    ??萧墨叹口气,抬脚下意识想朝楚惊澜身边走,再劝劝他,但仅仅是脚尖刚朝过去,楚仙尊周身的气息瞬间能冰封万里,萧墨脚步一顿,生生给截停了。

    ??……行,行,他不过去,他站中间。

    ??萧墨想了想,转脸看向楚仙尊,试探性问:“你也意识到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??楚仙尊只道:“我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??他当然是真的,经历记忆都是真的,是过去的楚惊澜,萧墨:“当然,你不是虚假,你停留在两百余岁,而他是三百余岁的楚惊澜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目光缓缓扫过萧墨和楚惊澜,若排除其他可能性,萧墨说的话都是真的,那么此处就应当是识海,而他虽然是此间心境的主人,但只是一缕神识。

    ??三百余岁……

    ??“所以时隔三百年,你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在“三百年”上咬字咬得很慢,出了重音,萧墨心头发紧,他对每一缕神识都会说句话,对面前的仙尊也不例外:“对不起,我回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??“我不会再走了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在萧墨的话语里不为所动,他是最难捱的时候从本体中分崩离析的意识,承载的全是痛苦,他对萧墨只有一句:“我说了,我不信你。”

    ??三百年,足足三百年才回来,他拿什么保证不会再走?当初的楚惊澜以为自己能与心魔同生,永不会分离,萧墨说消失就消失了。

    ??是,天道找到他,给了记忆,他知道此事不论对错,本不该责怪谁,但那又如何?

    ??他难受,他的思念熬成了疯,架起的火堆上是他一颗心在剧烈的痛苦中灼烧成灰。

    ??既然没有对错,那就谁也别论行径,他不怪萧墨,但定要把萧墨抓在手里,做什么都凭自己心意,让他跑不掉逃不开,这才是该有的样子!

    ??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抬手要抓,但他忘了,楚惊澜还在。

    ??楚惊澜在萧墨与神识说话的时候,不发一言,直到那缕神识朝萧墨抬手,楚惊澜一道剑意横斩,在神识眼前与另一道剑意相撞。

    ??楚仙尊退开半步,周身骤然拉开十八道剑气,道道直指楚惊澜:“你不这么想?”

    ??“不。”

    ??楚惊澜可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了,正因为知道,如今他才会站在此处。

    ??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

    ??“你居然肯信他。”楚仙尊剑气环身,言语中的杀意比剑气更重,“折了他翅膀,将他关进笼子,我才能得到安宁!”

    ??楚惊澜不再言语,他的回应是同样展开的剑气,但很显然,都是神识意境中的产物,楚惊澜的剑气比仙尊的更凛冽。

    ??全力相搏,我打不过他,仙尊认识到了这点。

    ??但那又怎样?

    ??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,要把萧墨囚起来,如果有谁阻拦,那就杀,哪怕是自己!

    ??两道身影裹挟剑气悍然相撞,意境中的天都为之色变,渡厄峰剧烈震颤起来,两道神识竟是争夺起了此方空间的主导权,二人在空中的残影根本快得看不清,萧墨听着耳边轰鸣,看着远处开始因破坏崩塌的意境,沉下了脸。

    ??放任他俩不管不顾打,意境若不是自动消散而是被迫崩塌,失去这缕神识后,楚惊澜自己的神识怕不是至少要将养几十年,才能把损伤养回来。

    ??萧墨想了想,抬手,把屋子内的黑铁锁链勾了出来。

    ??两百岁的神识想跟如今正盛的本体神识争主导权,明知争不过还要上,完全是自毁倾向,他所有防御都被破开,被楚惊澜扣着脑袋,一把从半空中按下,直直砸进旁边的山峰,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。

    ??“他与我如今是道侣。”

    ??楚仙尊死死抓住楚惊澜的胳膊,而楚惊澜也狠狠按着他不松手:“他好说你听不进,那就这样听。”

    ??“楚惊澜。”楚仙尊吐着血,咬牙切齿,“窝囊废。”

    ??楚惊澜把他的脑袋往地上再猛地一砸:“窝囊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??“我敢锁他,能真正拥有他,”楚仙尊突然一脚侧踢,“我能做你做不了的事!”

    ??楚惊澜却早已料到他的动作,用膝盖与小腿防住了,身形半点不晃,提起这件事,他就想到萧墨身上方才的印子,下手的力道几乎要把楚仙尊的头盖骨捏碎。

    ??“你还敢提。”

    ??头骨与手骨角力的声音咔咔作响,就在楚惊澜眸子愈发深邃,准备真将这缕不知天高地厚的神识按灭的时候,耳边突然传来的锁链的哗啦声响。

    ??楚惊澜和楚仙尊同时顿时,但两人都没有分出力气去抵抗。

    ??……因为来的人是萧墨。

    ??萧墨用锁链拴住楚惊澜的腰,一把将人拉开,再甩开黑铁锁链把楚仙尊手脚都绑了,让他只能僵直的躺在地上。

    ??风水轮流转,锁链控制权就这么到了萧墨手上。

    ??论神识的强度啊,他也不差,在意境空间里,夺个法器使用权,还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??萧墨手里拽着锁链,沉沉看向两人。

    ??是他想岔了,楚惊澜如今虽然应当脑子清醒,但毕竟他还没有痊愈,所以疯起来能灭自己神识这事儿,他干得出来。

    ??不能看他对着萧墨时面色平和,这人的狠劲儿在骨子里。

    ??而两百岁这位,就疯得非常张狂,明白讲话明白做事。

    ??楚仙尊方才差点被剿灭,疼得双目通红,血丝遍布,而楚惊澜在面对萧墨时眉目都是舒缓的,仿佛刚才要把自己神识消灭的不是他。

    ??萧墨锁着两个,深深叹了口气。